我确诊鼻炎的那天,医生看了一眼我的鼻黏膜,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:"你这鼻子,比北京的雾霾天还热闹。"
那会儿我刚毕业,租的房子在一楼,潮湿得能养蘑菇。每天早上醒来,第一件事不是睁眼,而是摸纸巾——枕头边上永远堆着小山一样的纸团,像某种诡异的现代艺术装置。最夸张的一次,我打喷嚏太用力,把合租室友养的仓鼠吓到绝食三天。
鼻炎最折磨人的不是症状本身,而是它总在你最需要体面的时候跳出来捣乱。第一次见客户,我西装革履人模狗样,结果刚握手就感觉鼻子发痒。为了憋住那个呼之欲出的喷嚏,我把脸憋得通红,眼泪汪汪的样子活像被对方感动到不能自已。后来那单生意居然成了,客户说就喜欢我这种"真诚到哭"的销售。
试过各种方法。买过两千块的空气净化器,结果它工作时比我打呼噜还响;坚持用生理盐水洗鼻,有次不小心呛到,咳得邻居来敲门问需不需要叫救护车;甚至试过针灸,老中医在我脸上扎得像刺猬,最后因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吓得他再也不敢接我的预约。
展开剩余53%最绝望的是有年冬天,感冒诱发鼻炎大爆发。整整两周,我像个行走的加湿器,呼吸声比破风箱还响。去医院路上经过一家火锅店,闻到香味的瞬间鼻子突然通气了,我站在人家门口深呼吸了十分钟,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变态。
转折来得莫名其妙。某个加班到凌晨的雨天,同事看我擤鼻涕擤到快脱皮,默默递给我一支外用喷剂。"西药,试试?"她说完就继续敲键盘,仿佛只是随手递了支笔。
现在想想,人生很多重要改变都发生在这样的平凡时刻。就像某天突然发现,早晨起床不用先找纸巾了,开会时能闻到同事咖啡的香气了,甚至敢在春天去公园了——虽然看到柳絮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捂住口鼻,像个蹩脚的特工。
上个月搬家,收拾出一抽屉过期口罩和空掉的喷剂瓶。拿在手里突然有点感慨:原来这场持续十年的战争,最后是以这样平淡的方式收场。现在的我依然会在换季时备好纸巾,看到花粉预警就自动退避三舍,但至少不再觉得鼻子是身体里的叛徒了。
昨天路过那家火锅店,特意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。老板认出了我,笑着问:"这次要进来吃吗?"我摇摇头说不用,就是来闻闻。他可能觉得我有病,但只有鼻炎患者才懂,能自由地闻火锅香,已经是种奢侈的幸福。
发布于:河北省正规股票配资平台,股票配资门户app下载,杠杆配资业务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